又是一年春,又是一年春来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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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宫里头有个传言,都说七月十五出生的女孩,命带不详,注定的祸国殃民,动摇国本。

父王素来相信这些鬼神之事,对此更是讳莫如深。

可我却恰恰好好生在了这时候。听说,我本该是一出生便被赐死才是的,只是因着我 母妃得父皇宠爱,又在父王那哭哭啼啼闹了好几日,这才堪堪留了我一条命。

父王给我起名叫素商,将我放到了宫里头最最偏远的沉香殿里头住着。自此宫里只当 没我这个人。

若说这沉香殿虽说偏远了些,却也是有些好处。

沉香殿旁的文山宫里头住着老太妃,听说是先皇的妃子。老太妃瞧着我可怜,对我事事照拂。

沉香殿修在四方城的边上,登上阁楼便能瞧着四方城外的长街,长街上时常会有灯会 和雅集,瞧这着热闹极了。此处守卫松懈时,我便能悄悄溜出去,去外头的集会玩一 玩。

如此便是十数年。

2

长街上头新开了一家做一口酥的铺子,生意好的很。我准备今晚偷偷出去一趟,买上 几份。

我盘算着,得给文山宫里头的老太妃和李嬷嬷带上一份,给我的侍女阿尧也带上一份 。阿尧却是嘟囔着进来,手里捧着一套男子的衣裳,不情不愿的放下。

“公主,要不然今玩晚就别去了。”我听着阿尧道”今日是中秋,宫里头有团圆宴,若是那头差人来请,不去也是不好。”

我浅浅的叹了口气,却没有接话。我自出生时便被国师说命带不详,宫里头那些人对 我皆是避之不及的。

阿尧听着我叹气,倒也不再说话了。许久才道”陛下和娘娘也太狠心了些,到底是自己的骨肉。”

到了傍晚,阿尧一边替我更衣,一边不住嘱咐我。”公主,外头不比宫中,您瞧一瞧 便回来罢。切莫像之前这般招惹是非,带着一身的伤回来。”

“放心。”

阿尧张了张口,似乎还想说什么。我却是找着机会跑了出来。

3

我到宫外时,天色已然大暗。长街上商铺大多挂上了宫灯,戏台,杂耍,角力也都渐渐开场。也有那勋贵人家的家眷,往日不怎出门的,今日也带着帷帽上街来。倒是比往日热闹了数倍。

卖一口酥的店铺生意红火,索性我到的早,也没怎么等。瞧着时辰还早,我便四下逛 了逛。

旁边一家卖宫灯的铺子开了张,掌柜挂出来了十数个谜面。中秋的传统,猜对了谜面 的人可得宫灯一盏。霎时间乌泱泱的围上去了一片人。大家都想图个吉利,得一盏宫灯。

我凑上去瞧了瞧,年年都是这般谜面,顿时失了兴致。一回头却瞧着一小贼对着一男子下手。人多嘈杂,想是这男子没注意,倒是让小贼有了可乘之机。

“小贼哪里跑。”我一声怒喝,抓住了小贼的手。

那小贼瞧这着自己被我抓了个正着,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。一把将我甩开。我倒是没 料到这小贼有这般气力,不注意,摔了个正着。小贼乘机跑了,混入了人群。

那男子忙将我扶起来,一个劲的道谢。

“无妨” 我冲着男子略一拱手,”人多嘈杂,公子还请注意。”

“昌平,这是怎么了。”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。

我抬头一打量,却是一个年轻男子。刚刚那个叫昌平的人恭恭敬敬的冲他行了一礼, 略略讲了事情原委。言辞之中将我描述成了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。

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,一抬头却瞧着那位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瞧着我。一双桃花眼 正细细打量着我。不知怎的,我却总是觉得他那双眼神中带着几分寒意。虽是在笑,周身却是止不住的冷意。

我亦是抬眼打量着他。约莫二十余岁的公子,穿着一袭玄色衣服,衣角却是有暗金线 绣着的花样。看着打扮估摸是哪个贵胄人家的公子。

那叫昌平人大抵向他讲了事情缘由,他了然的点了点头。走到我面前,冲我微微一拱手:”侍从愚笨,幸得公子侠义心肠,出手相助。”

说罢低头瞧了瞧地上,我低头一瞧,这才意识到刚买的一口酥已然撒了一地。微微叹了口气。

“是公子的一口酥罢。”男子瞧着我的反应,却是笑了,挥手叫来了那个叫昌平的侍从 。”再去替这位公子买一份一口酥。”

还没等我拒绝,那叫昌平的侍从已一溜烟的跑了。

“如此,那便多谢了。”我有些窘迫。

“不知公子可愿赏脸,与某去茶楼稍待片刻。”

“也好。”

4

这位公子倒是阔绰,直接将我领到了长街上最出名的仙留楼里头。

“还未请教公子姓名。”我瞧着着气氛略略有些尴尬,便开口问道。

“温少泽。”

我讪笑两声,冲着他微微一拱手,随口瞎诌了个名字。”少泽兄,在下孟秋。”

他却也不接话,只是嘴角含笑的打量着我。我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。

这时小二上了一堆点心,我瞧着其中有道冰酪,不由食指大动。我也不与他客气,正准备吃,却听见那 厢温少泽悠悠的开道。

“已然入了秋,此等寒凉之物,姑娘家还是少吃些好。”

我被他说的一愣,顿时有些羞恼,指着他道。”你,你胡说,我分明便是男子。你怎可。”

他倒也不恼,慢慢凑到我耳旁低声道:”孟秋兄,出门时想来有些急了,竟连口脂也忘 了卸掉。”说罢轻笑了一下。

我顿时面上烧的厉害。一把将他推开,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,背过身拿袖子胡乱擦着 嘴。

他却是笑的更加猖狂,从怀中掏了一张玄色的帕子,递给我。”擦擦罢,都花了。”

我霎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幸而那叫昌平的小厮拎着一口酥找了,略略缓解了些尴尬。

他将一口酥递给我,又恭恭敬敬的道了声谢。

我背对着温少泽,却总能听着他浅笑的声音。我总觉得他那双桃花眼戏谑的 盯着我,总有种如坐针毡之感,连那一口酥也没拿便匆匆跑了。

5

若不是遇着温少泽那厮,想来这会儿我还能在长街逛上一会儿。

又过了几日,我便将此事全然抛在了脑后。我原以为,我大概不会在再见着这个叫温 少泽的男人。可似乎我们的缘分远远不止如此。

这日我照例在园林中逛了逛,却远远瞧着二皇子楚严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。

我同二皇子不相熟,便寻了个亭子避了避。

又过了段时间。我瞧着天色不早,便要往回走。刚一出亭子, 正好遇上个着玄衣的男子。彼时他背对着我,我只隐约觉着这身形有些眼熟,却是想不起是谁。

那男子似是听着了我的动静,猛的转过身。我打眼一瞧,却是一眼认出来眼前之人。 依旧一张面无表情的脸,呵,这不是温少泽又是谁。

我原只道他许是哪家的富贵公子,不料却能在宫里瞧着他。许是天潢贵胄了。

此时,我是有些心虚的。我一面想着上次见面时他戏耍我之事,有些羞恼。可又怕他 将上次在宫外遇见我的事情给捅出去。

他瞧了我一眼却没说话,大抵是把我当成了哪个宫人了。我转念一想,上次我着着男装,怕是不怎么好认。

我低着头向他行了个宫礼,匆匆便要走。不料被他一把拽住。

“孟秋兄这是要往何处去呢。”我心下一惊,抬眼瞧他。却只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。 我大窘。

却不敢抬头,直道:”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。”

他却是也不接话,直勾勾的盯着我,一双眼上下打量,眼中还有些许的笑意。

我只他在调侃我,气恼万分。一把将他推开,也不搭茬,只恶狠狠 盯着他。

正这时,却听着远远有人唤了一句:”温相。”

原是那楚严寻了过来。我瞧着楚严对温少泽那厮的态度倒是颇为恭敬。温少泽听着声音,收了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作恶的表情,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。

楚严走近,瞧着我,却是对我颇为厌恶。只瞟了我一眼,便转身对温少泽耳语了一番 。

我大抵猜的着他同温少泽说了些什么。无非是说那些天生不祥的传闻罢。温少泽走的 匆忙。可我却瞧见了临走时温少泽回首看我的那眼神。似是好奇,又有些同情,好像 还有些我看不穿的情绪。

我撇撇嘴,转身离去。

6.

这温少泽究竟是什么来路。我有些好奇,便着阿尧去打听了一番。

阿尧听着我的吩咐却是有些讶异。

“公主竟是不知道堂堂温相。”

到这时我才知道,原来这温少泽是我朝最最年轻的相爷,智谋绝世,堪称当世诸葛。

阿尧问我,为何突然打听起这人。我只说在宫中偶然遇上了。阿尧这才松了口气。

“公主还是离他远些罢。听说,他的出身不怎么光彩。他是那雍国公府郡主父不详的 孩子。郡主死后,雍国公府便将他送去了边关。传闻他手底下的人命那可不止两三年条。后来立了功,回了京。不知怎的做了个文臣。竟也叫他一路做到了宰相的位置。”

那日之后我却时常能在宫里头听到一星半点关于他的消息。这两日,不知哪传来的消息,惠妃想将自己的女儿长乐公主许给温少泽。

父皇年岁大了,身体并不康健。就只有两个儿子,一个是我那同胞的哥哥楚阳,另一个便是楚严。

两人早就为了皇储之位争的不可开交。听说温少泽虽位极人臣,但却是从未表态。楚严想靠胞妹拉拢温少泽,也是情理之中。

日子一日日的过去,转眼便是冬日了。梅园里头的梅花该是开了。文山宫的老太妃最 喜梅花。可年岁大了,外头天寒地冻的,并不大方便。我年年都溜去梅园采上几支梅花孝敬老人家。

原以为梅园里头天寒地冻的,应当是没什么人去的才是。却是没想到遇上了不速之客 。

今日长乐公主正拉着温少泽来此赏梅。长乐穿着桃红色的大氅,妆容精致,在雪地之中更显明艳动人。至于那温少泽,则是一副寒气逼人的模样。

我远远瞧着,心下便是了然,这便是外头说书先生所谓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。

本想躲起来看看这出好戏,那长乐却眼尖瞧见了我。我同长乐素来是有些不太对付的 。每每遇见,她总要讥讽我一番。

长乐领着温少泽走到我面前,颇为得意的对温少泽道:”少泽哥哥,你未曾见过罢。这位便是我那二姐姐。”

温少泽颇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,看的我有些莫名其妙。随即他作势便要冲我行礼,却 被长乐一把拉住。

“少泽哥哥怕是不知道罢。我这姐姐生在七月十五,天生不祥。原是该一出生便被赐 死的,也不知她那狐媚的母妃用了什么法子,留了她一条命。”长乐趾高气昂的瞧了 瞧我,”这么好 梅花,你带回去也是可惜。”

她这话音刚落,身后那几个宫女便冲上来夺了我手中刚采的梅花。宫女冷不防的冲过来,我一个趔趄,直直跌到了地上。

嘶,倒是真的冷。

“你瞧她那副晦气的模样。少泽哥哥我们走罢,回去找国师驱个邪。”

“天生不祥啊。”我正要发作,却听得温少泽那清冷的声音传来。还微微带着几分笑意。”公主这么说,倒让臣想起一桩事情来。”他顿了顿,有道:”公主可听说外头的 传言,说是臣也是不祥之人。”

长乐一愣,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。”少泽哥哥,你怎么能和她一样。”

“是么。”温少泽用着不咸不淡的语气道;”外头都说,臣是罗刹转世呢。臣十五岁那年,便被丢去了战场。手底下过的人命怕是数也数不清。公主可知道,那利剑刺破皮肉的声音,温热的血洒在脸上时的感觉。”温少泽突然笑了起来,,一双阴翳的盯着 长乐:”倒是许久没那么痛快的杀人 。”

我亲眼瞧着长乐脸由红转白随即又变绿。

7.

长乐终是吓得不行,尖叫着跑开了。

温少泽收了刚才那副骇人的神情,瞧了瞧尚坐在地上 我

“怎么了,吓傻了。”

我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。:”今日委实谢谢你了。”

“不是为了你。我本就想找个法子打发了长乐公主,今日倒是将计就计了。”温少泽冷 冷道。

“长乐公主不好么。她可父皇最最宠爱 女儿,她的兄长楚严,那日后可也是前程大好。 你何必如此。”我打趣道。

“我不愿做人棋子。”他说的漫不经心。

他似是瞧着了我在看他,一声轻笑:”刚才果真是吓着你了?”

“你刚才说的皆是真的?”我反问他。

“你猜。”他不再说话。

“你怎么不避着我些。这宫里头都说我是什么天生不祥的祸患,对我避之不及呢。”我掸了掸身上的雪,又理了理衣服。”温相倒是似不信这些。”

“呵,无稽之谈罢了。你不必搭理这些传闻。”他冷冷道。

我心下一震,这么多年来,似乎很少有人在知道我的命数之后还没对我退避三舍的。如此一来我倒是对温少泽生出了几分好感来。

我张了张嘴,又想问他些什么,可他转身便走。只走了两步,却似又想起了什么似,回头解 下身上的大氅,披在了我身上。

我刚刚想要拒绝,却听他道。”姑娘家受凉总是不好,就当还上次欠你的那份一口酥 罢。”

我紧了紧大氅,却是觉得这大概是我这许多年来最暖的冬天。不知是因为这狐皮的大氅还是因为温少泽。

8.

大约那日之后罢,我时不时会想起温少泽在梅园中同长乐说 故事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竟开始好奇,温少泽到底有着怎么样 过去。我想着,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问问 他。可那日之后,我再没有见过他。

转眼便到了开春。天渐渐暖了起来,阿尧又开始张罗着将冬天 衣裳收起来。她不知从 何处找到了温少泽那件大氅。

“公主,这件衣服倒是未见过呢。”她把大氅铺开,细细理了理。我寻常出宫都做男子 打扮,有几件男子衣裳倒也正常。

阿尧看了看:”这衣服瞧这并不合身。”说话间又拿着大氅冲我比划了一番。”收起来罢 。”

我摸了摸这件大氅,恍惚间又想起了温少泽来。

“这莫不是哪家好郎君的衣服不成,公主竟是这般不舍,一副相思成疾的模样。”阿尧 瞧着我愣神的模样打趣道。

我被她说的面上一红,忙说了些别的搪塞了过去。

待阿尧走了后,我却是开始想她的话。。先前没往那处想,如今想来竟是真的。我想 我大抵是真的,对那个叫温少泽道人生处出了喜欢来。可

越是这么想,竟然越是苦恼。

9.

又过了几日,我收到了母妃宫中的宫人前来传信,只说母妃要我去宫中一叙。

这倒是件稀罕事,这十数年来,母妃一年也难见我一面。

阿尧却是激动的很,匆匆忙忙替我梳妆打扮,一边又念着”阿弥陀佛,娘娘到底还是 记挂着公主的。”

到了未央宫中,我冲母妃行了个礼,随即抬头打量了一番。今日这儿人倒是来的齐全,连我那同胞的兄长,三皇子楚阳也在一旁站着。

我瞧了瞧,却发现母妃的脸色并不怎么好,楚阳虽说脸上挂着笑,但到底是有些牵强 。还是楚阳先开了口。

“素商妹妹来了,还未吃饭呢罢,先坐下,咱们一家人许久未在一起聚着了。”

他那话音未落,却听的那厢母妃发了怒:”吃饭,这时候你们竟然还有吃饭的心思。我 那时便不该替她求情,就该让她死了才好。”

楚阳的脸色也略有些尴尬,只得耐着性子劝母妃。”这原也怨不得她。”

听着他们的话,我这才知道北边的匈奴率兵南下,占了我们六七座城池。父皇恼的厉害,惠妃抓着机会在父皇那说了一嘴,只说我天生不祥。父皇素来信这些神佛之事, 因此上未央宫发了好大一通火。本来交给楚阳的南下巡查的差事也给了二皇子楚严。

这也难怪母妃这般恼怒。

我依稀听说过,楚严是惠妃的儿子,这惠妃和母妃素来是死对头。偏生近年来父皇对母妃越发冷淡,惠妃越发得宠。父皇就楚阳和楚严两个儿子,如今朝堂后宫 之中暗潮涌动,皆是为了立储之事。

楚阳刚刚劝下了母妃,随后又堆着笑对我道:”许多年未见,素商妹妹竟是出落 这般亭亭玉立。算起来也是该谈婚论嫁 年纪了。”

随即又对我说,前些日子,匈奴王倒是来了信。信中称,若是可求娶这王朝最最尊贵 的公主,便答应撤兵休战。

我心中明白了大概,若是远嫁匈奴 是我,倒是一桩美事。既可以解了如今战事的败局,有能讨父王欢心。最最要紧 便是此后惠妃和楚严再不能拿我说事,彻彻底底断了 父皇的迁怒。

我有些莫名难受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母妃恼了许久,最后悠悠的道:”皆是命定。你也莫要怨我们。”

10.

又一年的中秋宴。难得是竟请了我。

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赐了我封号,给了我最富庶的封地,又赏了我无数的奇珍 。母妃亦是一反常态,对我嘘寒问暖。宫宴中一副其乐融融,父慈子孝,兄友弟恭。

这原是我一直盼望着 场景,如今瞧起来却是虚伪可笑至极。

我只呆了一会儿便寻了个理由,悄悄溜走了。

我在花园里头瞧见了温少泽。他正拿着酒在月下独酌。

“如今宴会正是热闹,温相怎么躲到这里来了。”

温少泽闻声抬眼看了我一眼。懒懒道:”里面有些吵。”

“那你在这做什么?”我又问道。

他并不说话,只抬手指指天上那轮明月。”你知道吗,那时候在塞外,有的时候晚上 连灯都不许点。那时候我们便爱看月亮。”

他喝了杯酒,又道:”明明是同一轮月亮,怎么看着就不一样呢。”

他愣了愣神,又道:”小的时候,我阿娘同我说,对着中秋的月亮许愿 ,兴许神仙听得见。公主不妨试试.”

我听了这话却是笑了:”堂堂相爷,也信神仙。那相爷刚刚求了什么。”

“自是平安喜乐,一世长宁。”

“堂堂相爷,竟不求功名。”我倒是没料到他会这般说。

“世间熙熙皆为利来,世间攘攘皆为利往。瞧的多了,便也就倦了。”他说罢,抬手给我倒了杯酒,:”还未恭喜公主,今日得了封号,如今深得圣眷。”

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冲他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:”何喜之有,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 。”

他神色莫名的瞧着我:”你倒是看的明白。”说罢不再言语。

11.

我又倒了杯酒给自己,一饮而尽:”温少泽,你相信么。这世上有人天生不祥,可祸国殃民。”

“唔,我记得我同你说过的,这不过是些愚昧之人未推脱责任而捏造的无稽之谈罢了,有何可信的。”

“唔,谢谢你。”

沉默了一会,只听他又道:”你怨过么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这世事不公。”

“说没有是假的,以前也会怨。可后来我又想明白了,怨也好,不怨也罢,我都得活 下去。与其日日怨怼,倒不如洒脱些活着。渐渐的也就不怨了。”

“你知道么,你倒是同我一个故人极像。”他又给我倒了杯酒,”那人同你一般,虽被命运捉弄,但是却从不怨天尤人,只一味的拼命活着。”

“你的故人?”我问他”你喜欢的人么?”

“不是,我的母亲。”

我突然想起来阿尧同我讲的温少泽的故事。他的母亲是雍国公府的女儿,却有了温少泽这么个父不详的儿子。随即被雍国公府送去了外头庄子上,年轻轻的便走了。

他喝了口酒又道:”可你又同她不大一样。她是中规中矩的贵族小姐。这一辈子都活在那礼法的条条框框里头。可你不一样,你比她勇敢,比她聪明。”

我捧着酒杯,小口小口的涿着酒。这酒有些烈,渐渐的有些晕乎,脸上也开始烧起来 ,似乎我有些醉了,温少泽说的好些话我都听得不怎么分明。我依稀听到他轻声呢喃。

“素商,你真像她却又比她更强。我想看看你这样的姑娘会不会活出另一番造化。可怎么看着看着便错不开眼了呢。”

“温少泽,你知道么。我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匈奴了。他们说要送我去和亲。你说, 如果我走了,你会不会有一点点 的替我难过。哦不对你会不会想我,你会不会记得我 。”我有些醉了,话说的颠来倒去,还有些大舌头。

温少泽抬眼看了我一眼,他这双眼睛真好看。他大概也有些喝醉了,那双桃花眼微微 蒙上了层水雾一般,就像那一池深潭,瞧不见底,不变颜色。我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,有些沉沦。

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眼角。”你的眼睛,真是好看。”

他也没躲,任由我摸他。只淡淡瞧着我,也不说话。我瞧着他耳稍慢慢浮起的浅红, 嘴角不自觉的弯起。

“素商。”我听着老太妃 声音了,她大抵是来寻我了。她的声音一下把我叫醒。我忙收回手,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胡话。

我揉了揉脑袋:”你这酒真是厉害,我都有些喝醉了。我刚才都是胡说的,胡说的”

说罢便转身朝着老太妃那走去。

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多了,我依稀听着温少泽没头没尾的说了句:”我晓得了。”

12.

老太妃带我回了文山宫,随后摒退左右。瞧着我一个劲的叹气。

“你知道,今日宴会上,你的父王母妃为何如此么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低着头,轻声道。

老太妃死死盯着我,最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。”我知你是个极有打算的孩子。你同那宰相温少泽瞧着是有些交情。旁的我也不多说什么,只是这人,你还是离得远一些罢。他这样的人,城府太深了。”

我低着头,没有说话。老太妃起身微微瞧了我一眼,道:”也不知是福是祸啊。”

我在沉香殿中等了许多天。没等来父皇和亲的圣旨,却是等来了匈奴使臣暴毙而亡的消息。

外头一时间传言四起,匈奴王更是怒不可遏,扬言挥兵南下,踏平中原。

父皇怒极攻心,终是被气病了。奇怪的是一向来主张议和的楚阳不知从哪来的底气,向父皇请旨说是要带兵出征。

这桩事倒是给楚阳带来了不少的拥护之人。也不知怎的扯出了另一桩案子。说是楚严手底下的人同匈奴使臣暗中结交,更有传闻说楚严之所以主张议和,是因为他同匈奴王暗中勾结。

父皇虽是没重罚,却也是发了好大一通火,把楚严贬回了封地。这算是断了楚严继承大统的指望。

如今朝堂上算是乱成了一锅粥。一边忙着清查楚严之党,另一边又在盘算着北抗匈奴。再加上父皇病重,楚阳摄政。已然是没人记起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公主了。

13.

那日清晨,母妃宫中又派人来叫我。我那兄长楚阳亦在。如今父皇抱恙,他已然摄政,我瞧着他身上竟也是隐隐透出了些许帝王之气。

他却是对我格外的客气,倒叫我有些瞧不明白。他最后同我说,眼下朝中之事不稳,怕有心之人 拿着我借题发挥,便想着让我随老太妃去那玉清观之中为国祈福,顺便避一避风声。

临走时,我听他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:”你却是个有福的。”

从母妃那处出来,路上我又遇着了温少泽。听说如今他已然是楚阳最为器重的心腹,想来定是来寻楚阳的。我远远瞧着他,许是这些日子事务繁多,脸上竟隐约有些沧桑。

我脑子中将这些事都过了一遍,一瞬间产生了一个想法,莫不是这些日子的事都是温少泽筹谋的?但又觉得不太可能,他又何必帮我。

我快步上前,叫住了温少泽。

他似是没想到会遇见我,恭恭敬敬的同我行了一礼。

“温少泽,你做的对不对。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的。”我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。我颤着声音说出了心中所想。”你在,帮我?”

他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:”臣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。”

“你之前同我说的,你不愿做人的棋子,不愿掺和楚严和楚阳的争夺,可是为什么你最后站在了楚阳这边。还有那匈奴使臣,他死的那么莫名其妙。是不是你。”

我揪着他的外衣,追着他问道:”可是为什么呢,你做了这么大一局棋,究竟为了什么。为了我,还是为了旁的什么。”

温少泽背对着我没有说话。半晌我才缓缓道:”温少泽,你是不是有一点点,喜欢我。”

温少泽猛的回头,一双眼就那么瞧着我,有些震惊,又有些。这一次我没喝酒,瞧着分明。我瞧见了他眼中的那一池春水,柔和的,复杂的,竟是让我不自觉陷了进去。

那一刻,我终于明白。原来我早就难以自拔的喜欢上了这个叫温少泽的男人。

我拉着他的衣袖没有松手,死死盯着他。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让他跑了去。我瞧着他,等着他的回应。

他叹了口气,放柔了声音对我道:”二皇子同你说了罢。那玉清观虽说离京城远了些,不过胜在清静。你去那处待上一段时日,待尘埃落定后再回来也并无不妥。自此之后,便都是平安喜乐的好日子了。”

他又对我行了个礼,转身走了。

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愣在原地发呆。

14

又过了几日,宫里头四处都在传,我们要同匈奴打仗了。楚阳摄政走不了,便派了温相亲自上阵领兵。

消息传来时,我正跟着老太妃在收拾离宫的行囊。

“你说什么,什么时候的事。”我疯了似的拉住两个聊天的宫女。

宫女似是被我吓着了,哆哆嗦嗦道:”现在皇城外头已经在点兵了呢,说是下午便要开拔。”

我脑子中嗡的一声,不管不顾的便往外头跑去。

我赶在了温少泽走之前见到了他。他穿着铁甲,骑着高头大马。较平日里更多了几分英气。

我叫他,他回过头来。我看见他眼中的诧异,随后又添上了几分欣喜。他笑了,笑的一如我初见他时的模样。

“公主怎么来了?”他翻身下了马,走到我身边。

“我听说你要出征,便来送送你。”我低头沉吟了片刻,一字一句的对他道:”温少泽,我觉得有一桩事我须得让你知道。我喜欢你。”

我没敢抬头看他的反应,却听耳边他轻声道:”我知道。”

我猛地抬头,正对上他那双桃花眼。眼中似有万般柔情。我张了张嘴,终是不敢再问他,是不是也喜欢我。

我想了想,”温少泽,之前你说,以后便都是平安喜乐的好日子了。你知道么,我求的好日子便是日日能见着你。所以,你必须回来。”

温少泽没有应我,我怕他没听清,赌气似的道:”你若一年不回,我便等你一年。你若十年不回,我便等你十年。你若是跑了,我便去寻你。天涯海角,生生世世,我总能寻到你。”

开拔的号角吹起,温少泽一把将我拦入怀中,在我耳边轻声道:”若你不是公主,我亦不是相爷,或许就没有那么麻烦了。”

话音刚落,他便松了手,翻身上了马。

我追着他喊,此去必得回来。他却似没听见一般,跟着军队绝尘而去。

这场仗打了三年,终是赢了。温少泽大破匈奴,逼着匈奴王撤兵,议和,百年内马放南山,不得动兵。

15.

这三年,朝堂翻天覆地。父皇已然驾崩,楚阳继位当上了皇帝。

又过了几个月,楚阳派人来了玉清观,将我和太妃接回了宫中。许是今后都是平安喜乐的好日子罢。回京的路上,我如是想到。

到了宫中,我没等来温少泽凯旋。楚阳将我叫了去,他同我说,温少泽许是回不来了。

他说,凯旋时,温少泽带着一小支亲卫先行,在途中遇上了沙暴。下落不明。派去的人马只寻到了几具面目全非的遗骸和战马。

我不相信,愣在原地。

我同楚阳说,温少泽那么厉害的人,定不会死的。

“此前之事,过去的便让他过去罢。如今朕是天下之主,你便是天下的大长公主,这世间顶尊贵的女子。”

我哭着求他,我说我不愿当什么大长公主。我想要温少泽回来,我求他再去找一找温少泽。

我哭的撕心裂肺,楚阳终是不忍的回过头去。他同我说,这是温少泽帮他的代价。温少泽当年同他约定,帮他承袭大统,帮他平定天下,作为回报。楚阳须得护我此生平安,一生周全。

楚阳叹了口气:”你莫要负了温相的一番心意才好。”

那日之后,我浑浑噩噩的病了一场。梦里头皆是温少泽的模样。我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会死在大漠里头。

16.

不知过了多少日,老太妃来看了我。

她瞧着我那副神志不清的模样,终是不忍。她同我说:”素商,如今你已然是这王朝最尊贵的女子,是陛下的亲妹妹。你何苦如此。”

“您也想劝我,劝我说他死了。”我抬头盯着她:”我喜欢他。他不在的时候,我盼着他回来。现在你们都告诉我,他回不来了。我不知道我活着还为了什么。”

老太妃避开了我的眼神,她悠悠的说:”我原以为,遇着他是你的缘分,却没想着到底还是你的劫数。罢了,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我也瞧着难受,我给你个念想罢。”

我不太懂,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。

老太妃同我说:”俗话说的好,飞鸟尽良弓藏,狡兔死走狗烹。温少泽助陛下登基,又平定了匈奴。早已功高盖主。他这样的人,一早就明白的,陛下是不会让他活着回来的。”

我似是抓住了什么希望,我问太妃:”您是说,他没死,他只是躲起来了,对不对。”

老太妃沉吟了一会儿,道:”我不知道,也许吧。”

我想了许久老太妃的话。我记起他走的时候,我答应他的。他若不回来,我便去寻他,天涯海角,终能找到他。

我去找了楚阳,我求他放我出宫。楚阳答应了。

那年冬天,王朝的大长公主去世,举国哀悼,丧礼办了整整一个月。

待丧礼结束时,我已经到了边境的一座小城中。那是从匈奴回来的必经之处,我不知道老太妃说的是不是真的。但我知道,若是他回来,一定会路过这儿。

我便在这里等着他回家。

后记.

我叫小池,自幼便生活在这边城。平日里便靠给商队引路为生。

前段时间,匈奴同我朝签了议和的条约,两国渐渐又开始了商贸。边城也渐渐繁华里起来,到处是往来的商队。

边城开了一家客栈,专门招待往来的客商。开店的是个貌美的小娘子,听说从京城 里头来。我瞧着她的模样,看着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。

老板娘心善,平日里总是照顾我,给我些吃食。我也知恩图报,凡有入城的商队,我都领着人上老板娘的店里。

老板娘性格豪爽,价格公道,东西也好吃,来来往往的客商都喜欢来这歇脚。可老板 娘总是神神秘秘的。

我曾问她,一个姑娘家为何要到这穷乡僻壤里头开客店。

她却也不说,只说来这里寻人。

听说,她总在打听一个人。是个莫约二十几的男子,说是高高瘦瘦的,爱穿玄色的衣服。桃花眼,瞧着很冷,但笑起来很好看。

老板娘在这开了两年 的店,她要找的人却从来没出现。

这日边城进来了一队商队,浩浩荡荡的。为首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,长大倒不似大漠人这般粗犷。尤其是一双桃花眼,看着不像走南闯北的客商,倒像是哪家的贵公子。

这商队老大有个贴身的随从,叫什么昌平的,看起来有点愣愣的。一进城便四处打听,城中可有好一些的客店,他们要歇脚。

我照例将他们领去了老板娘的客店。

老板娘这时正和客栈里的客人喝酒划拳,玩的不亦乐乎,连我们进来了却也没瞧见。 我喊了她两声,她也没有反应。

我有些尴尬,忙向那老大赔礼。可回头瞧瞧那位商队的老大,却见他不怒反笑。一双桃花眼直直盯着老板娘,笑得格外灿烂。

我正想上前叫一叫老板娘,却只见那男子拦住了我。自己过了去。

“这入了秋了,这么凉的酒,姑娘家还是少喝一些的好。”

老板娘倒酒的动作一顿,猛回了头。一时间愣住,不说话了。随即笑颜如花。

过了许久才道:”你回来了。”

“唔,回来了。”

我一拍脑袋,这才想起来,难怪瞧着这商队老大有几分眼熟,原来是老板娘一直在找的人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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